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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麦场上,等风扬场的父亲,是我最难忘的乡

    信息发布者:也么哥
    2019-06-13 14:45:51   转载
    父亲在世时,联合收割机还很稀少。农民们把庄稼收下来之后,通常是先拉到谷场上摊晒,晒干后垛起来。待又一个晴日,再把庄稼摊开,摊成一个大圆。日头正南时分,就套上牲口,拖动石磙,在蓬松的谷场上面,一圈圈地碾轧.。图片这是乡村祖祖辈辈沿袭着的古老的脱粒方法。小部分不值得动磙的谷物,也有用木棍捶打使颗粒脱落的。夏秋收获时节的村落间,经常可似听到砰砰捶打谷物的声音。经过碾轧和捶打,粮食和皮糠及碾碎的秸杆、土屑搅和在一起。接下来是一道关键的工序:即借助于风的热情,使粮食与那些杂物清清爽爽地剥离开来,这叫扬场。扬场是力气与技术必须兼备的农活。俗语说“行家扬场一条线,不会扬的一大片”。当风吹来的时候,会扬场的人用木锨端起“混合物”乘势高高地甩起,甩成一条线,使粮食落在这边,杂物让风吹开。而技术毛糙的人,往往是大片的撒开,累得气喘吁吁,却不能使粮食与皮糠泾渭分明,依然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父亲是村上扬场的行家。碾轧下来的谷物聚成一堆后,他便操起木锨开始显示身手。但不是每一次都能随心所欲。我家的谷场在院门外,周围有邻家的房屋和麦垛挡着风。村外的风拐弯抹角来到粮堆前时,已经阵客不整,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吹拂。持木锨等风的父亲,像抱着枪等待开战的大兵。感觉来风了,就赶紧扬上几下子。我跟着父亲“打落”,把落在粮堆上的穗头或草梗,用竹竿帚清理出来。图片多年前,我曾写过一首诗,诗中那位等风的老人,便是父亲的化身。风怎么样还不来呢/,在家里那棵老枣树上喝醉了么,在瓜田踩到瓜皮滑倒了么,正留恋着新婚儿子的窗帘么,在老伴的芭蕉扇上跳摇摆舞么,在芦苇丛中男风与女风正甜蜜地约会么,这些风,/他真想扭着它们的耳朵,拽到谷场上来,风来了,拖着裙子,打着忽哨,哼着小曲,/叽叽喳喳,好在不是那些年了,那时五月的风总是吹不顺心,一阵子一阵子乱刮,糠和秕子也真多。我在诗中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乡风的形神,以及一个农民与它们亲如家人,恬适地等待徐徐吹至,那种醺然若醉的幸福感。其实劳累在现实中的父亲,却没有诗中的浪漫。父亲是个躁脾气的人,风不能如愿地吹拂时,他常常气得把木锨往粮堆上一扔,大声地斥责那些高高坐在树梢上的,为什么不下来。埋怨周围挡风的障碍与他存心过不去。其实只要多费些力气,把谷物拉到村外逢迎一下,风就会来的顺畅些的。可父亲不,他在老地方着急得转圈子,与风拗劲。父亲去世五年多了。联合收割机的大批出现,使农民手中的木锨不再高频率的挥动。乡间的风仍一如往年那样吹拂着,吹动树枝吹动庄稼,吹动父亲坟上的野草。不知永不衰老的风,再吹过我家门前时,会不会因为与她交往几十年的一个农民的离去而寂寞怅然。图片风调雨顺是代代中国农民最称心的愿望,父亲曾在早年的春联中这样真切地呼唤。如今,我在续写的春联中仍然这样呼唤,旧年的呼唤变白了,新年的呼唤又在春联中鲜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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